第三卷 鸳鸯谱 一六二-《两世欢,高门女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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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阿原憋在胸中的那口气不觉间消散许多,只撇撇嘴道:“那你也不至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吧?”

    景辞“哦”了一声,手指轻轻在她肩上弹跳了几下,清清凉凉地说道:“本想告诉你,可你睡得正香。”

    阿原猛记起小鹿的确提过,景辞起床后,曾在床榻前对着她站了许久,她面颊顿时烧了起来,连仅剩的疑虑也已散佚无踪,返身抱住他的腰吃吃地笑,“也是,你从来都是这样我行我素,几时替别人想过?只是你这厢潇洒了,我却憋屈得紧,差点以为被人甩了……”

    景辞垂眸,“若我真把你甩了,你会如何?”

    阿原倚在他怀中,并不掩饰与心上人重聚时的欢喜。她的眼底若春水潋滟,不经意间便是令人魄动神驰的绮姿媚态,“我既然择你为夫婿,当然相信你并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。何况,我能把萧潇追得满天飞,就能把你追得满地跑!”

    她与景辞耳厮鬓磨着,笑得顽皮而娇俏,端的是色不醉人人自醉。

    景辞静静地凝视着她清美无瑕的面庞,依然是一贯的清贵自持,黑不见底的眼睛里看不出太多的情愫,只是环住她的臂膀不由束得更紧。

    旁边的知夏姑姑再也忍不住,怒道:“呸!天底下怎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!到底晓不晓得羞耻二字怎写?”

    阿原明知跟她已结下梁子,自始至终就没看她一眼。此时闻得她斥骂,阿原眼皮都没抬,随手将手里的马鞭丢过去,说道:“我们夫妻亲热,关你甚事?闲事管到主子床上,谁不知羞?看不顺眼自己下车,后边有马。”

    知夏姑姑脸都黑了,冷笑道:“夫妻?一夜夫妻吗?真不害臊!以为你们那见鬼的亲事真的笃定了……”

    未及说完,却听旁边一道声音冷如寒泉,“出去!”

    知夏姑姑一惊,抬头看见景辞的眼神,竟冰冷得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一时凝结。她的唇动了动,拾起马鞭猛地站起身,甩帘奔了出去。

    不一时,便听得马蹄声急促地在马车旁响起,伴着知夏姑姑毫不收敛的痛骂:“贱人!老贱人生的小贱人!”

    阿原笑道:“阿辞,这位姑姑一辈子没嫁过人吧?不然就是年轻守寡,才活生生憋成这样的变态,把好好的男欢女爱看成了洪水猛兽。不晓得的,还以为她不是父母生的,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呢!”

    对面车窗小帘子蓦地被抽开,马鞭如毒蛇般准确抽向阿原那张俏脸。

    阿原早已瞧见,正待腾出手来抓住鞭梢,顺便将那恶虔婆拉个大跟斗,不防景辞臂膀忽然坚硬如铁,硬生生将她箍得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眼看这鞭子下来,生生要抽花她这张脸,阿原又骇又怒,圆睁杏目,狠狠剜向景辞。景辞也不瞧她,眼见鞭子到了近前,箍住她的臂膀才向内侧一收。

    鞭子入肉的脆响里,景辞闷哼一声,阿原的脸安然无恙,景辞的右肩却已被抽破衣衫,皮开肉绽。

    阿原大惊,也顾不得再恼他,忙抱住细看,口中已禁不住向外怒喝道:“连狗都不咬主人,怎么遇到这么个死虔婆,老贱人!恶毒成这样,怪不得到老到死都没人要!老天爷长眼睛,回头必定一记天雷劈死你!“

    景辞伸手掩住她唇,低叱道:“够了!”

    知夏姑姑已从窗扇看到里面情形,也已变了脸色,忙命车夫停下马车,急急向内问道:“公子,你怎样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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